第17章-《我只想活在甜文里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【可能没办法找到。】

    【符合条件的照片都发给你看了。】

    秦宓也不管现在几点,一个电话拨了过去,对方正在睡觉,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通。

    不等对方开口,秦宓不耐烦地催促:

    “不管怎么样,务必找到她。”他不相信这个女人真是自己想象出来的。

    对方迟疑了一下,问:“你确信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吗?”

    秦宓:“……”

    对方又说:“这两天我在全国各地都查了一下,符合条件的几乎没有几个。何恬,25岁,年轻女性,身材偏瘦,长发,长得很漂亮——这点毕竟是你自己的判断,我甚至放宽了条件,稍微看着可以的都算在内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叫我自己的判断!”秦宓立刻揪住这点不放,

    “漂亮就是漂亮,还需要谁判断吗!你是在怀疑我的审美观点?”

    好友轻咳了声:“行行行,漂亮漂亮,那筛选之后就更没合适的人了。”

    秦宓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“秦宓,这姑娘究竟是谁啊?至于让你兴师动众的找吗?”好友有些无奈,

    “我几乎都查过了,条件相似的几个人照片也发给你了,可都不是。我觉得不是你给的信息不准,就是根本没这个人。”

    不是你给的信息不准,就是根本没这个人。

    这句话反复在脑海中回荡,像一记重锤般砸在他的心口上,秦宓烦躁的搓了搓脸。

    难道她真的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人?真的只存在于梦中吗?

    -

    这位始终被他惦念不忘几乎要被折磨到失眠的姑娘,昨晚上却大咧咧地躺在自家沙发上,边打嗝边看电视消化食儿。

    “徐恬同学!你吃完饭能不能站起来溜达溜达,瞧瞧你哪有一点儿小姑娘的样子!”徐素媛边擦桌子,边嫌弃地瞪她。

    何恬因这突如其来的名字怔了怔。

    是的,她在户口本上的名字叫徐恬,初中之后爸妈离了婚,她就随了妈妈的姓。

    可她小时候一直叫何恬,周围的亲戚和儿时的玩伴也一直叫她何恬,熟悉的同学也叫她原来的名字,因为她说还是喜欢这个名字。

    静了一瞬,何恬故意摆出一副讨好嘴脸,撒娇道:

    “妈~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,您就别唠叨我了行吗?”

    “让我不唠叨你也行啊,你站起来活动活动啊!一天到晚就往沙发上一躺,和没骨头似的!”

    何恬继续贫嘴:“有骨头,怎么能没骨头呢~我这206块一块不多,一块不少,您就放心吧嘿~”

    徐素媛抄起一块橘子皮丢了过来,何恬没留意,正好被砸到脑门儿上,虽然不疼,可她还是故意大呼小叫,捂着头诶呦诶呦的,

    “虎毒不食子,您怎么逮啥拿啥砸我啊!这万一砸顺手了,再扔把菜刀飞过来可怎么办!”

    徐素媛一瞪眼,何恬顿时不废话了,笑嘻嘻地把橘子皮丢进了茶几边儿上的垃圾桶里。

    陈霆刚把碗筷丢进洗碗机,就听见母女俩在客厅拌嘴,不由得笑着走了出来,顺手接过徐素媛的抹布,继续擦桌子,笑呵呵地对何恬说,

    “恬恬,你妈妈也是心疼你,怕你吃多了积食,饭后溜达溜达有益于健康嘛~”接着笑看了一眼徐素媛,又说,

    “而且你这个职业整天面对电脑,平时得多起来活动活动,要不容易得颈椎病什么的。”

    这俩人一唱一和,一个红脸一个白脸,何恬终于被叨叨晕了,投降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

    “我真是被你们老两口打败了。”

    徐素媛还想再说什么,却被陈霆悄悄拉了一把,顿时不说话了,转身进了厨房。

    何恬在客厅里晃了两圈,又逗了逗小狗,才拎起自己的小包,趴在厨房门口喊了声,

    “妈,我先回去了啊!一会儿天黑了!”

    “这么快就走?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呗!”徐素媛擦了擦手,立刻从厨房出来。

    “不啦,还得回去写稿子呢。”何恬赖皮赖脸地给徐素媛一个大大的拥抱,却被对方戳着脑门推开了,

    “家里又不是没电脑,非得回你那小窝棚写嘛!”

    何恬佯装不乐意,翻了个白眼儿:

    “我那可不是小窝棚,一平米比您家贵5000多块钱呢!”

    她的“窝棚”虽然小,可地段好,寸土寸金;徐素媛这套房子地段差了点,却是个100多平的三居室,说起来还是比何恬的值钱。

    可她总是这么“胡搅蛮缠”,徐素媛也懒得和她辩解,催促道,

    “走走走,快走吧!带上你的小狗子一起走!”

    何恬弯腰捞起小sasa,笑嘻嘻地塞进徐素媛怀里,

    “我这段时间写稿子太忙,没空管它,您帮我养几天哈!”

    徐素媛立刻拒绝:“不行!这狗子掉毛,弄得到处都是毛,吃着饭都能吃出来!”

    何恬嬉皮笑脸:“那您把狗毛收集起来,做个狗毛垫子,这冬天了垫屁丨股底下也暖和啊!”

    “胡说八道!”

    “嘿嘿嘿~~世界上最好的老妈,咱就这样说定了哈!过些天我再来接它!”

    徐素媛冷眼白她:“就给你养两天!两天之后不来取走,我就把它丢出去!”

    “嗨~这大冷的天儿,您真舍得扔啊!”

    陈霆从厨房走了出来,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,打断了何恬的贫嘴,

    “恬恬,今晚包的饺子给你装了一些,回去冰箱冻上,想吃的时候放微波炉加热几分钟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嘞~谢谢您!”

    陈霆:“客气啥,都是一家人。”

    何恬笑容不变:“那我走了啊妈,”说着又看了一眼陈霆,

    “陈叔叔再见。”

    陈霆:“诶,再见。”

    何恬拎着保温桶离开了家——准确的说,这是她妈妈徐素媛和陈霆的家。

    嗯,陈霆不是她的亲生父亲,他和妈妈结婚那年,她刚上大学。

    北方的十二月,夜晚来得特别早,五六点钟天就黑了,路灯一盏盏亮起,勾勒出一幅静谧寂寥的街景图。

    何恬拎着保温桶,沿着小区外面的人行道慢慢往前溜达,眼角余光往后撇去,不远处果然跟着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
    陈霆。

    她几乎忘了这样无声的跟随已经多少年了,反正从认识这个男人开始,每次她独自回家或是夜晚出门,他总是在她身后跟着。

    不上前和她搭话,也不会刻意躲藏,就这样跟着她,看着她上车,目送她离开。

    何恬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,可多年来的执拗芥蒂让她无法转身面对他。

    直到公交车驶入港湾,何恬刷卡上车,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才透过玻璃窗向后看了看。

    那道已经不再挺拔的背影驻足了一会儿,转身往回走了。

    何恬转过头慢慢透了口气,表情淡淡的。

    她低头望着手中的保温桶,似乎能从不锈钢的表面触碰到里面的热度,那是一种属于家的温暖。

    当天晚上,何恬做了个梦,梦到小时候一家三口去动物园。

    那时候,她的爸爸还在,只是不经常在。

    每到一个景点都是妈妈抱起她,越过乌泱泱的人群往里面看。

    她记得最清楚的是熊猫馆,每次都有几十甚至几百人围在栅栏外面,看那几只憨厚可爱的大熊猫吃竹子、打盹、晒太阳。

    她回头去找爸爸,爸爸正拿着手机讲电话,也不知在和谁聊天,表情愉悦又欢喜;

    随后,她又梦见了开家长会。

    记忆中,她的家长会几乎都是妈妈参加,唯独那一次,她的爸爸要来参加家长会,她特别高兴,告诉所有好朋友她爸爸要来了,可她站在教室门前等了许久都没看到他的身影。直到隔壁班的门打开,他一脸郁闷地跑了出来,看到她连连道歉,说是走错了教室……

    中考前的周末,她去参加补习班,晚上九点下课,每天都是妈妈来接她。

    有一天爸爸在学校附近,要去接她,她高兴得上课时频频溜号。

    等下课之后,她在培训班门前却没见到爸爸。

    她打了个电话,爸爸说让她在公交站台等一会儿,他马上到。

    她就傻傻地等着,一直等着,等到末班车开过来了,她才慢吞吞的上了车。

    手机却在这时响起,爸爸歉意地对她说:“不好意思闺女,爸爸不能接你了,你打个车自己回吧!”

    画面一闪,何恬又梦到了一个婚礼现场:妈妈穿着洁白的婚纱,挽着西装革履的陈霆微笑着看向自己,那笑容特别幸福,比她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要幸福。

    最后就是那幅经常缠绕在她梦境中的画面——

    长夜深深,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之中,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着。等她赶到的时候,他早已没了气息。

    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,因为酒醉骑摩托撞上卡车,在她中考前一天,永远地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何恬挣扎着醒了过来,怔怔片刻,慢慢地捂住了眼睛。

    夜,静悄悄的,房间里只有她压抑的呜咽声,以及窗外冷风轻轻叩击玻璃窗的声响。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