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南越深沉的午夜时分, 何博从番禺附近的河流里探出了头。 他挣扎着爬到一片宽大的植物叶子上,浑身湿漉漉的,背上还背着本体手作的陶罐。 “真是辛苦啊!” 小小的何博坐在大大的叶子上,随手摘下一片瓣给自己扇了扇,带来一阵清凉。 按照中原的历法测算, 此时已经是立秋时节了—— 甘德石申这两个死鬼除了履行自己史官的职责外,还热衷于观察星象的转变。 通过多年的测算总结,最终定下了“二十四节气”。 不过, 这样的时节划分,是甘石二人根据黄河两岸的耕耘经验和星象转移提出的,挪到岭南这片地方,还显得有些无法适应。 毕竟入秋后的南越国, 还蒸腾着热气,雨水落下来都没办法去掉人身上的湿热之感,还会让天气显得更加沉闷。 好在夜晚的风总归比白天要清爽许多。 小人版的何博甩着瓣,将自己全身吹得干爽轻快后,然后就拍拍屁股,预备去搞点事情了。 “唉,果然只要一远离黄河,行动还是要受限。” 当何博顺着植物的茎干呲溜一声划下,招来一片落叶给自己做行舟的时候,他忍不住的感慨起来。 成为黄河水伯后, 何博有了“远程投掷”自己的能力,分身并不会因为距离一远离其控制的领域便消散了去。 他可以出海, 也可以跨过长江。 但是大海茫茫,大江荡荡,仍旧会阻隔分身和本体间的联系, 就像他当年跨过黄河,被奔流的黄河分隔了南北两岸的感知一样。 当刘贤的船只过了闽越之地,来到南越国时,何博就不能接收到来自本体的反馈了。 甚至因为远离, 他提前塞给分身的力量也犹如“无根之水”,无法自己恢复。 一旦跟装自己的罐子隔得远了,还会感觉到当地剧烈的排斥。 所以, 分身们只能在远离黄河的地方,过“省吃俭用”的日子。 为了节省法力, 何博把自己的身体缩的小小; 为了不被当地的斥力直接扔出去, 何博背上了自己的罐子。 如此, 正好应了本体的那句话: “这个小盒才是你永远的家!” …… “真悲伤啊!” “为什么我要受这样的痛苦!” 又捡过来一根小树枝给自己当船桨的小小何博划动起了落叶舟,一边抱怨着,一边靠近了水岸。 当何博脚踏实地,想摆个“一手指天一手画地”的姿势,酷炫的宣布自己终于登陆诸夏极南之地时,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他头上跃了过去。 他抬起头,惊讶的看着这一幕。 随即,“扑通”一声! 一只肥胖的蛤蟆就当着何博的面,跳到了水塘之中。 溅起的水又把何博淋了个透顶。 “啊啊啊!” 鬼神气的在原地跺脚。 然后, 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,转身就离开了这个令鬼神伤心的地方。 天可怜见! 番禺的蛤蟆都能欺负人了! …… “咕咕!” “呱!” 南越的秋日里, 各种虫鸣仍不停歇。 而且因为地理气候的关系, 即便居住在王城宫殿之中,赵佗也不能够隔绝这样的热闹。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, 八十八岁的赵佗已经习惯了。 他二十一岁受始皇帝之命,南征百越。 三十二岁趁着中原大乱,嬴秦社稷崩溃,割据岭南,自立为王。 至今, 已有一甲子之久。 漫长的时间驯化了这个来自黄河北岸,在喜爱慷慨悲歌的赵地,度过了自己孩童、少年时光的异乡人。 他接受了这个没有飞雪的地方, 接受了这个夏天会霸凌其他季节,赖在人间不肯离去的地方。 所以在这个湿热沉闷的秋日里, 赵佗很从容的脱下王服,打着赤膊,躺在竹席上呼呼大睡起来。 而他作为老年人和诸夏君子唯一的倔强, 就是没忘记扯过一层薄被,把自己的肚子盖住。 “身体真的很好啊!” “不愧是著名耐活王!” 何博穿墙而来,想要拜会这位南越国的君主。 当他看到须发皆白的赵佗的睡姿时,就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。 八十八岁, 刘煓在这样的年纪之时,已经染上畏寒和难以入睡的毛病了。 黄石公比刘煓的身体好,但也没办法像赵佗这样, 在深夜时光着膀子,只盖了肚子那一块地方,然后就能畅快的打起呼噜了。 何博走过去,爬上赵佗床边的桌案,又通过桌案跳到了他的床榻上。 第(1/3)页